第(1/3)页 其余无关紧要的人都走光了, 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中只剩下寥寥几人,更显空荡寂然。 小太监不再恐惧之后找回了职业素养。 皇帝都不在上面了,他当然也没有站在上方的资格,于是早早就安静低调地下来, 垂手侍立门外, 低眉顺眼。 骆修远踟蹰片刻, 转头吩咐道:“把门关上。” 小太监微微抬头,却没有立刻动作, 而是先看向沈明欢,直到那人冲他点了点头, 他这才躬身应“是”,将宫殿的门合上。 关注到这一幕的曲正诚既惊且怒,惊的是沈明欢的手段居然如此高明, 轻易地便让人为他誓死效忠;怒的是他竟然这样猖狂,当着他们的面就敢做收买人心的勾当。 可这份惊怒交加在触碰到沈明欢的目光之后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,曲正诚低下头, 也知这份怒气委实没有道理。 沈明欢的目光清明而坦荡,他能怪这人什么? 怪他肆无忌惮展露他的温良纯善,怪他光芒太过耀眼却不加以掩饰, 怪他令人信服追随的气势太盛? ……还是怪他, 没能生在皇家,却比他们择中的太子还要出色? 小太监之所以一直没被换掉,是因为从前他们误以为对方是沈明欢的人, 故而投鼠忌器, 不敢彻底撕破脸皮。 如今看来显然不是,至少在今天之前都不是。 而沈明欢能容得下他,也许是因为这人从始至终, 都没打算剪断皇帝的羽翼。 于是他在权倾朝野的时候为自己设下囚笼,不肯在皇帝身边安插人手。 这人或许有野心,可绝对称不上卑劣。 他不计较他们真正效忠的对象不是他,仍然委之重任;他也不在乎顾成霖与何彰想将他挫骨扬灰的冀望,大胆地将陷阵营给了对方;就连骆修远身边的常茂,他也敢起用。 这样的自信傲然,这样的容忍雅量,多有盛世明君的气度? 可惜。 曲正诚叹了口气,这人若生在皇家,他拼上性命,也要推他登临帝位。 其他人大概也是相差无几的想法,一时间叹息声此起彼伏。 “陛下有事?”沈明欢直言问。 骆修远默了片刻,出乎意料地说起很久以前的事情来,“我当初……父皇曾数次派人暗杀、陷害我,我却总能逃过一劫,明欢,是你在帮我对吗?” 在众人的视线里,沈明欢的神色一点一点沉了下来。他往日总带着三分舍我其谁的自信笑意,与三分不合时宜的轻松自在,如今神色一变,便尤为明显。 他叹了口气,莫名带出几分温柔来,“陛下,你是天子,往日种种譬如朝露,不是你应该介怀的。” “果真是你。”与一旁茫然的同僚不同,曲正诚是知情人,沈明欢虽顾左右而言他,但这话在他听来,无异于承认了。 这段时间他早有猜测,因而也没有过多意外,可真正确定的这一刻,他仍然有种感动和震撼,更多的,是一种难言的愧疚。 骆修远望着那人熟悉的眉眼,心中酸涩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