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高澄从外面进来,他并未注意到院门口的偏僻处还有一人。倒是高洋,一眼就看到了兄长。 “大兄!”高洋一个箭步拦在高澄前面。 突然出现的高洋把高澄吓了一跳。高澄很快稳住心神,但抑止不住心里的不痛快,问道,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 “长嫂被那老妇为难的时候,为何奴婢们到处都找不到大兄?大兄在朝堂上的事不该让长嫂在内宅替你受折辱。我若是大兄,此时必然要杀了那老妇!”高洋恨恨地道。 不知为什么,高澄忽然觉得身上阴冷。他虽然不喜欢高洋出现在他府里的内宅,也不喜欢高洋接近元仲华,更不喜欢高洋这么教训他,但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。 “你不是也眼看着长兄在昭台观大殿中受折辱吗?”高澄语气平淡地反问了一句。 高洋一时有点听不明白,兄长究竟是不是为那一日的事生了他的气,但心存芥蒂是肯定的。 “大将军要是怪我那日在昭台观大殿里维护长兄不力,尽可以惩处。”高洋说着已经跪在高澄面前,伏地请罪。 高澄看了一眼跪在他面前的高洋,忍了又忍,终于走上来亲手将他扶起来,“好啦,好啦,我都不记恨,你又何必?”他扶着高洋起来,拉着他的手仍然不肯放开,看着这个二弟都快长得和他一样高了。“侯尼于,我教训尉景是因为他一味只知道贪利货贿,不尊父王不尊少主,他眼中没有高氏。”他又着重问了一句,“你懂吗?”简直是语重心长。 高洋岂能不懂,心里暗自觉得好笑,兄长真以为他是痴傻,但他表面上却立刻回道,“大将军做的不错,侯尼于一定听兄长吩咐。”高洋心里也知道尉景这样妄自尊大的人是绝不能容情的。在这一点上,他和长兄的利益是一致的,尉景这样的蠹虫是整个高氏的祸患。 “父王这些日子就快回来了,你也回去好好想想吧,我就不留你了。”高澄急于进去见元仲华,草草吩咐了几句,就放开高洋往元仲华的院子走去。 高洋眼看着高澄的背影远去。院落的门打开了,他走进去,那门又关上了。被隔绝的这个小小庭院中,是属于高澄和元仲华两个人的了。 月明星稀,东柏堂这一大片亭台楼阁在大将军高澄一离开后就显得格外的冷清、孤寂。天早就黑了,鸣鹤堂的窗户还打开着。夜晚寒浸浸的冷风从窗户吹进来,把素纱帘幕吹得飘来荡去,就像飘摇不定的人心。 身上一样寒意重重,元玉仪仍然躺在那张大床上。这是他的书斋,她身边还留着他的味道。其实她早就醒了,可是她不知道该去哪儿,该做什么。她一直躺在大床上,身畔又冷又空,却一动都不想动。他走了,一句话没说,也不肯叫醒她就走了。 元玉仪翻了个身,脑子里细细想着高澄走之前说过的话。“从前种种也不必抛开忘却,卿之绝异我幸得之,于卿有恩之人我当谢之。只是有的人脾气太大,连我都受不了。都是天子亲眷,何分内外彼此?可叹这人竟然不懂这个道理,非要一心与我作对。我就是有心放过他也没有机会。”这几句话她清清楚楚地记得,他这是什么意思呢? 世子妃元仲华住的院落大半陷于夜的黑暗中。月光下院子里树影斑驳,甚至让人觉得有些荒凉。房中灯光想必昏暗,此时在外面看来那一点灯光极柔弱,好像随时都会灭掉。不知为什么,此时此刻情景让高澄心里像是被狠狠掐了一把。他盯着那一点灯光一步一步往那屋子走去。 廊下值守的奴婢看到世子忽然回来,忙不急地上来行礼,都觉得意外。在她们映像里,好像世子有些日子没来了。这些日子世子甚至根本就不在府里。妾室们难免有怨声,早传世子有外妇,安置在外面不肯带回府来。有没有名份也就算了,但是这外妇显然是夺了世子的宠,所以害她们都见不到夫君。所有这些话大概只有元仲华一人不知道。多亏了阿娈强把这些流言按下去,才能让世子妃这院子里还那么清静。 高澄视而不见地上了台阶,恰好阿娈出来,一见是郎主回来了,心里方才一块石头落了地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