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大将军可立刻出关与大都督一同率铁骑去追。在路上劫杀宇文黑獭。”陈元康说出自己的计策。 “将军差矣!”侯景却立刻一声断喝道。 高澄正在思虑之间,忽被侯景这一喝,吓了一跳,略有不满地道,“司徒是何意?” “那宇文黑獭是何人?大将军怎么能将自己与他相提并论?”侯景显然是很激忿,一边说一边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陈元康,“宇文黑獭是分裂社稷的,大将军是安邦定国的柱石,难道非要行事乖张才能打胜一仗?这样就算打了胜仗要它何用?大将军应当与宇文黑獭阵前较量,将之生擒,带回邺都,明正典型,以警效尤。不然世人岂能知道宇文黑獭是真死还是假亡,又难免还会有人学宇文黑獭之行径。” 高澄像是在听侯景说话,又像是没听。他心里想,仓促去追,一定能追上宇文泰,但侯景说的也有道理,以大将军之威,他不愿意做这样的事。他还是想先出关,然后会同高敖曹整装而发,直奔渭北。同时可以命人传信给蒲津关的慕容绍宗,令他渡河进入关中腹地,直取长安。这样可以两路并进,可取不世之功。这才是他心里想的,光明正大地对付宇文黑獭的策略。 “大将军”陈元康还想劝,但是他看到大将军用手势制止了他。 “出关。”高澄向帐外走去。 洛水东经沙阜北,其阜东西八十里,南北三十里,俗名之曰“沙苑”。方圆数百里之地草木繁茂,还有数不清的枣树,时有白鹭飞过,夕阳西下时总是格外宁静。因为人烟罕至,所以有一种原始蒙昧之感。 这也不是完全凭感觉,宇文泰就见到过部将拾到的石斧。他也曾在心里想象过,是否真的有过上古人类在此生息繁衍?今日明月,曾照古人。有一日,他也会成为后世人眼中的古人,不知道后人对他又是怎么样一番评价? 初生的朝阳似乎带着未睡醒的慵懒,好不容易才爬到水天相接的地方,就停下不肯再进一步了。夏日的凌晨,渭水边很凉爽,甚至有些微冷。宇文泰出神地看着透过芦苇丛升上来的朝阳。 他并没有如约摆阵,但确实也算是在恭候大将军高澄。 这个地方叫渭曲,就在渭水边上。依照李弼的计策,又详细做了部署,西魏军将士和兵戈都深深地隐于草丛中。西魏军兵少、缺粮,如今又被迫背水一战,早就抱了必死之心。因为他们都知道,就算不拼死与东贼一战,也未必就能熬过这个缺粮的秋天。如果这一仗打胜,倒说不定是上天赐予的活路。 李弼、赵贵、于谨等人也分别人带着各自的人马分开了埋伏起来。万事俱备,只等东魏军一到,各督将便分率所部人马分而击之,一举将远来的东魏军打个措手不及。 等待,从黎明时开始。而等待是最煎熬的。不知道东魏军什么时候会来。甚至不知道东魏军会不会来。就连宇文泰心里也没有十分的把握,那天他的言语状态有没有被高澄看破。高澄又是不是个会把这样的约定放在心里的人?可是唯今之计,他所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有等待。等下去,一直等,一直等到高澄来了为止。 等待的人当然不知道,其实东魏的大将军高澄已经在奔赴沙苑的路上。而此时高澄已经命人传信给蒲津关的慕容绍容,命他渡河西进。他要按照他已经在心里谋划好了的策略行事。 眼看天色将暮,大都督高敖曹在马上且行且看着这大片的沙草地,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只见他眉头微锁。 陈元康慢慢跟上来,他心里也不太安稳。 “府公。”他跟上来后与高敖曹并辔而行,唤了一声。 “长猷,大将军何时下令扎营?”高敖曹问了一句。 “府公,天色将暮,此处林深草密,恐怕不宜再行。只是大将军并无下令扎营,府公可否与我一同劝谏大将军?还是先扎营,然后命斥候去打探消息,回来再做定夺。” “不错,那宇文黑獭又不是个什么忠厚贤良的人,何必遵守与他的约定?”高敖曹心里知道,若是高澄有个闪失,他也是有责任的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