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高澄把目光从元仲华身上收回,有意无意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妹妹高远君。元仲华和月光两个人一出去,这大殿内好像一下子就空寂下来,只剩下他们兄妹三个人,格外安静。高澄心里刚才的那一点旖旎心思已经消散了,兄妹三个人这样坐在一起的场景从前还真的从来没有过。 “大兄身上的伤处要紧吗?”高远君有点不自然地用手指触摸着面前玉盏光滑细腻的平面,在心里感受着上面的饕餮纹路,微笑看着高澄。 高远君的话打破了沉默,问长兄的伤处,这是个很容易拉近关系的话题。但也正因为如此,才让高澄心里觉得疏离。他忽然想起洛阳魏宫的椒房殿,那时候的皇后是他的长姊高远君,他和长姊之间从来用不着这样去找话题。可是现在情况颠倒过来了。高远君与高常君不同,她更亲近的是她的双生兄长高洋。 “多谢殿下,伤处寻常,难免的,不要紧。”他说着看向了对面的高洋。高洋也低头研究着自己面前的玉盏,正用手指逐一抚摸感受上面的谷纹。“我倒要多谢侯尼于。” 高澄一句话震醒了高洋,高洋惊愕地抬起头来。高远君不解地看了高洋一眼,又以询问的目光看着高澄,可惜高澄根本就没有看高远君一眼。高远君心里不太舒服。 “听说长公主生病的时候,是侯尼于不寝不食守在榻前,替我尽心尽力。”高澄盯着高洋似笑非笑地道。 “原来大兄说的是这个。”高洋傻乎乎地大笑起来,惊愕的表情一扫而光,笑道,“以前在晋阳的府里,每次阿母病了不都是大兄守在阿母榻前,我守在阿母寝居外面吗?” “二兄是视长嫂如母,大兄不在邺城,府里有事,弟妹自然代劳。”高远君帮着高洋打圆场。 “所以我不在,你就登堂入室了?”高澄还是盯着高洋,面上似含笑,语气似薄怒地问道。 “大兄不在邺城不知道,长嫂当时病得凶险,连太医都束手无策。主上与我再焦急也不便出宫去探望,多亏了二兄守护长嫂,所幸长嫂慢慢病愈。”高远君解释道。 高洋一言不发地看着高澄,倒没有一句解释,好像是犯了什么错误的孩子怕被父母惩罚而吓住了。 高澄忽然大笑起来,“痴人,与你玩笑罢了。” 看兄长这样大笑,高洋才松了口气,也跟着高澄大笑起来。高澄笑得更厉害了。 高澄笑罢了才道,“殿下说的是,我不在邺城,侯尼于在这儿代我行事,我甚是放心。”他说完又转过头来,用微笑的目光审视高洋。 高远君也笑道,“如此甚好。我虽只在宫掖之中,也知道大兄在朝堂上的不易。”她顿了顿,惩贪渎搅起的风波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平息下去,这样与人为敌的事自然也少不了为自己竖敌,更何况是在这个贪腐成风的邺城朝堂。“我与二兄自然没有不帮着大兄的道理。追随父王的旧人只念一己之私,二兄是大兄的亲弟弟,同是高氏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二兄岂能不明白。” 高远君的话其实是公开表明一种态度。这不只是她自己的态度,也是高洋的态度。以大兄高澄为高氏之尊,弟妹辅助他也就是扶植高氏,这算是他们之间达成的共识。 高远君这样说了,高澄不能不领情,笑道,“殿下是深明道理的人,侯尼于的心我自然也知道,只是他不善言辞,很少同我说这个。我既是大兄,也没有不担待他的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