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1章 峨眉-《聊斋之种道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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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生苦苦挽留,易凡却执意要走,到了门前,身子一顿道:“如若有人来问我,你告之蜀山剑派代全子就行。”
说罢,摆着衣袖,提着一坛酒,摇摇晃晃的就走了,很快就消失在巷头。
书生再次跪在地上,遥遥磕头致谢。
易凡到了街上,人来人往,好不热闹,又看了看自己,小小个子,十分不起眼。
倒不是他不能恢复原状,而是已经习惯了,此副模样游走街坊,倒是十分合适。
此时正值初春,风中含着冷意,却吹不散热闹繁华,街边的小贩,两道里的招牌,一眼望不到头。
吆喝声,嬉笑声,传唱声,声声不绝;小桥流水,街边小河,船篷上旅人,熙熙攘攘,川流不息。
好一个杭州。
易凡撸着衣袖,提着酒坛,一步三晃的四处晃荡,遇上好玩的,就驻足观看,丝毫不吝啬的喝彩,瞧见好吃的,一丢碎银就是一堆。
不过半日时间,手里就捧着一团杂物,大抵是吃食,有油炸的面团,栩栩如生的糖人,油脂鲜艳的烤鸡,不一而说,让旁人垂涎。
忽地,眼睛一转,嘴角微微翘起,一只小手悄然无息的摸到了自己荷包处,他也装着不知,自顾里往前走。
荷包被解下,人影一闪而逝,消失在人流中,易凡脚步一顿,咧嘴而笑,迈着小脚跟了上去。
……
几个小脑袋凑在一起,蹲在街角小巷子里,数着刚刚得手的银钱。
“一,二,一……这么多?这是多少银两?”
“我猜有十两……”
几人讨论,小脸兴奋,各自把所得掏出来,准备就地分赃。
忽地,又一个小脑袋凑了进来,往里挤了挤,一屁股坐在酒坛上,咧嘴一笑:“见者有份,可少不得我的啊?”
“急什么?这不正数着么?”
掌钱的小乞儿头也不抬,劈头就是一句,忽地发现声音不对,抬头一看,却不知什么时候,挤进来一个光头?
“你,你是谁?”
几个小脑袋瞬间炸开,蹦也似的跳得远远的,警惕的看着这小光头。
小光头瞥了眼几人,一指钱袋:“呐,这钱袋是我的,你说我是谁?”
掌钱的小子,面色一变,旁边一小个子凑过去道:“老陈,他就是那个大肥羊。”
掌钱的小子一听,把钱袋往后一放,放进一个布袋里,裂着黄牙冷笑道:“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,你喊它,它能答应么?”
“我劝你,快走,莫要我们几个胖揍你一顿,到时候面儿可不好看了。”
这小光头,自是易凡,面色一晒:“哟呵,你们是想人多欺负人少?”
掌钱的小子腰杆一挺:“是又如何?”
易凡眨了眨眼睛,一手提着酒坛,一手抱着杂物,道:“我让你们双手,只要能近得我身,钱就不要了。”
几个乞儿面色一变,互相对视一眼,反而不敢轻易上了,掌钱的瞧着易凡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,再看衣着,用的是上好料子,缝制精细,华贵的很,不似寻常人家子弟。
如若就此,他们也不怕,让他忌惮的是,那一副比他们还横的姿态,镇住了他。
一时间,有些拿不定主意,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,眼睛一转就往后跑:“点子扎手,扯呼。”
几个乞儿拔腿就跑,眨眼睛就消失在巷子里,易凡嘿嘿一笑,反正闲来无事,逗逗这几个小家伙,脚步一踏,人就翻过了围墙,直追而去。
掌钱的小子姓张,名边南,本是江边一户渔民之家,因糟了劫匪,全家人就逃出了他和幼弟,一路乞讨来到了杭州。
也算赶得巧,那时杭州城没实施管控,路边也没有关卡,就在杭州城里安了家。
凭着一股子机灵劲,勉强‘苟活’,顺带着收拢了一些不被大帮派接纳的小子,在附近一条小街活动,每月给周遭最大的势力上些供,日子也能过得去,至少饿不死。
在杭州讨生活,眼睛一定要亮,小偷小闹不伤大雅,但不能惹到不能惹的人,那可是掉性命的事。
一步作两步用,左转右转,穿街过巷,片刻后就来到一处废弃的宅子外,周遭荒凉,也无大户,地面坑坑洼洼,罕有人过来。
摸了摸脸,把黑泥擦拭,抖了抖灰尘,从衣衫里小心翼翼的掏出用小包裹,鼻子闻了闻,舔了舔嘴唇,进了里面就喊:“张尘,快出来,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。”
‘哐当’一声,一间尚好的屋里,传出声音,张边南一听,面色一紧,赶紧往里跑,就见一个瘦小的孩童,在地上挣扎着要起身。
张边南连忙过去扶起,拍了拍灰尘,埋怨道:“你怎就这么不小心?”
“哥……”
小孩童扬起脑袋,咧着嘴:“我把房间打扫了下,住着舒服些。”
张边南哼哼的把他往破凳子上一放:“又不是自家的,打扫得再干净,有什么用?”
小孩童眼神一暗,低下头不说话,张边南眼睛一转,拍了拍小孩童的脑袋,把小包裹往前一推:“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。”
“烤鸡?”
小孩童鼻子闻了闻,接过布裹,打开一看,里面小半只烤鸡,惊喜的抬起头。
张边南得意的笑道:“你哥我和德胜楼里的伙计关系好,特地讨要过来的。”
说罢,又从腰间拿出一个荷包,抖了抖,听着离间响动,嘿嘿一笑道:“今天收获不错,明日里就给你请一个好郎中看病,早些治好,就不用成天守在这破房子里了。”
小孩童狠狠的点头,捧着布块递到张边南前:“哥,你也吃。”
张边南一抹嘴巴,拍了怕肚子,故作潇洒的道:“我早就吃过了,吃得饱饱的了,这是特地留给你的。”
忽地,外面传来声音:“哟,什么这么香?”
接着,就见一个小光头走了进来,一手提着酒坛,一手捧着一堆杂物,饶是有兴趣的看着两人。
“是你?”
张边南面色一变,挡在小孩童身前,恶狠狠的道:“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?”
易凡瞥了他一眼:“怎滴,这里是你家?”
张边南深呼一口气,撸起衣袖,操起一根枯木,指着易凡道:“你想怎样,放马过来。”
易凡一晒:“我这被你偷了钱,你到成了苦主了,搞得我好似强盗似的。”
“什么钱,我不知道。”
张边南手偷偷的在后面打了个手势,让小孩童先跑,旋即摆好架势。
“哟呵,胆子不小。”
易凡怪叫一声,脚一踢,一块石子立即溅射出去,打在张边南额头,‘咚’的一声,连退三步,身子一软,倒地不起,却是被打晕了。
小孩童身子一颤,猛地上前跪在地上,死劲磕头:“求您放过我哥,都是我不好,如若不是我生病,哥哥就不会盗窃您钱财,你要是生气,打我就行。”
易凡撇了撇嘴,瞧了他一眼,嘿嘿一笑:“你小子,倒是有些义气。”
左右看了眼,微微点头道:“这地方不错,今晚就住这里了。”
小孩童一呆,有些不知所措,不明白易凡的意思。
易凡把杂物往地上一丢,滚出几个果子,看也不看,就往唯一的破板上一趟,伸了个懒腰,瞥了眼呆如木鸡的小孩童:“你叫什么?”
“张,张尘。”
“嗯,过来,替我捶捶背,捏捏肩。”
易凡转了个身子,把背露出来,舒适的摆了个姿势,见没动静,立即喝道:“快点,小心抽你。”
小张尘身子一震,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哥哥,不敢反抗,爬起身走了过来。
“用点力,没吃饭啊。”
易凡不耐烦的扭了扭身子,一指地上的杂物:“里面有些吃食,吃饱了再给我捶背。”
“哦。”
小张尘委屈的一撇嘴,乖乖的蹲下身子,把跌落一地的东西,小心的捡起来,放在残破的木板上,捏着手不敢动。
“怎么地,要我喂你啊?”
“不用不用。”
小张尘吓了一跳,赶紧拿起一个果子往嘴里塞,吃得太快,倒是呛到了。
“慢点吃,没人跟你抢。”
“哦。”
小张尘一咧嘴,有些不好意思,倒是能瞧出,这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光头,心底不差。
果子、炸面团、糖人,一件件的,小张尘吃一半留一半,把剩余的小心放好。
“吃不下去?”
小张尘点点头,老实的道:“饱了。”
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哥哥,咬了咬嘴唇,小心的道:“大哥,哥哥他……”
“叫爷爷。”
小张尘一呆,看着躺在床上半大的身子,别扭的道:“爷爷。”
易凡应了声,不再说话。
……
一个时辰后,张边南幽幽醒来,一个激灵地爬起身,抬头一看就见自家幼弟,正给那个恶人捶背。
顿时气急,不顾额头上的疼痛,就要上前拼命,被下了一个的小张尘连忙阻止:“哥,大哥是好人。”
说罢,还怕他不信,一指破木板上的吃食:“还给我吃的了,我给你留了,可好吃了。”
张边南愣了,看不清易凡到底想干嘛,想了下把小张尘拉到身后,拱手道:“这位爷,兄弟我有眼无珠,下面的人盗了您的钱财,这就奉还,还请放过我们兄弟俩。”
说着,就把腰间的荷包解下,放在床边,退了几步,然后就要拉着小张尘出去。
“慢着。”
易凡头也不回,道:“盗了我钱财,你小子以为就这样算了?”
张边南面色涨红,咬着牙,从地上捡起一枯木,把手放在地上,一闭眼狠狠打下。
顿时闷哼一声,手指扭曲,血流一地,满头冷汗的颤颤巍巍站起身,道:“爷,您看这样成么?”
小张尘眼泪落下,死死抓住张边南的手:“哥……”
易凡噗嗤一笑,转过身,杵着头,饶是兴趣的看着他,道:“这是你们行道里的规矩?倒是有点担当,不错不错,可惜我要的不是这个。”
张边南面色惨白,但眼中略过一丝狠意:“爷,您划下道来,小的接着。”
易凡把酒坛一提,往嘴边送了送,饮了一口道:“也不难,近些时日,我要在杭州城里打听些事,你给我跑跑腿,事了不但不跟你计较,反而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
张边南松了口气,点点头道:“行,您尽管吩咐,小的别的本事没有,手底下有几个人,打听消息却是在行。”
易凡手指一弹,一道血气落在张边南手上,顿时‘兹拉’冒出烟气。
张边南惨叫一声,抱着手满地打滚,吓得小张尘满无人色,扑了上去:“哥,哥,你……”
半响后,张边南停歇下来,颤抖着身子,把手一看,本该扭曲的手指,居然完好无损。
一时间竟然呆了。
“去给我买一坛好酒回来。”
易凡摇了摇酒坛,里面所剩无多,瞧了眼呆若木鸡的张边南,不满道:“还待着干什么,还不快去?”
张边南身子一颤,醒神过来,惊恐的看着易凡,使劲的磕头:“神仙,老神仙。”
“神仙个屁,还不快去?”
易凡不耐烦的喝了句,努了努嘴:“你,过来继续给我捶背。”
小张尘泪痕满面,有些搞不清状况,拉着张边南的手:“哥,你没事吧?”
张边南磕了个头,推了推小张尘:“快去给老,老神仙捶背,我去去就回。”
说罢,转头就要往外跑。
易凡冷哼一声,破木板上的荷包立即震飞出去,落到外面:“没钱你买什么酒?”
张边南讪讪一笑,把荷包捡起来,又放了回去,老实的道:“我还留着些,够买酒的。”
易凡翻了翻眼皮:“你小子,不太老实啊。”
……
几日后,荒废的院子里,张边南汇报:“老神仙,您要打听的事,已经打听清楚了。”
见易凡不说话,然后自顾里道:“您要打听的那个郎中,叫希宣赞,本是杭州城一药铺学徒,成婚后就搬回钱塘老家,开了一间药铺,最近名声挺大,一些杭州大户人家,都过去看病。”
易凡微微点头,道:“他可是有个娘子?”
张边南一愣,看了眼易凡,道:“是的,这郎中却有一娘子,貌如天仙,又有菩萨心肠,不但施舍粥棚,还给穷苦人家治病,不收分文,百姓传颂着观音下凡。”
“观音下凡?”
易凡不屑一笑:“胆子挺大,不怕佛门那些秃驴找她麻烦?”
摇摇头,既然有了目标,也就好办,把身后给他捶背的小张尘往身前一拎,左右看了眼,满意的点点头:“血气不足,身子虚弱,倒是挺合适的。”
张边南一急:“老神仙,您这是?”
易凡大笑道:“当然是去钱塘给他看病了,那郎中不是乐善好施么?此去正合适。”
张边南一呆,眼中复杂,他自是不傻,这小光头本领神奇,武力高强,这般人物自是不简单,又多番打听人家郎中家事,定是有所意图。
但如若真的能治好幼弟的病呢?
……
钱塘江自古潮汐凶猛,百里如一线,声势如千军万马奔袭,拍击在堤防上,数丈浪花冲天而起,又猛然落下,气势浩大,让人心神震撼。
紧靠着钱塘江,有一大镇,名曰‘钱塘关’,这个关指的是防江水大潮之关,也是兵家重地,驻扎了一部兵营。
乘船而下,易凡站在船头,张家两兄弟小心的站在一边,周遭旅人捂着鼻子,离得远远的,一些私下里抱怨,为何会有乞儿上船?
船家有苦说不出,难不成告诉他们,那小光头太厉害,几个壮汉经不住人家一脚?
几十里水路,不过大半个时辰,下了船就打听了希宣赞的药铺所在。
‘钱塘关’不大,不过一会就找到地界,易凡只看了眼,嘴巴一裂,道:“肚子有些饿了,先吃饭。”
旋即,就往药铺对面的一家酒楼而去,伙计迎上来,眉头一皱,看着张家兄弟二人,喝道:“哪里来的乞儿,还不快滚?”
易凡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:“怎地,他们是老子带来的,不能进去吃饭?”
伙计一愣,赶紧点头弯腰道:“能,您带来的,自然能。”
“二楼上座。”
易凡寻了处靠街的桌子,吩咐伙计上些招牌菜和酒,旋即指了指下面药铺,哪里门庭若市,外面都有好一些人,问道:“这间药铺,生意这么好?”
伙计眼睛一亮,道:“哎哟,客官,您可问对人了,对面希官人家的药铺,那生意可是好得很,看病的从早上日起,到太阳下山,就没停过。”
顿了顿,小声道:“主要是希官人家的娘子,那美得,石头都能心动,没病也得有病啊。”
易凡一晒,挥手让他退下,瞧着下面小小药铺,嘿嘿笑道:“有点意思,居然半点妖气也无,道行不弱啊。”
他倒不是特意过来找麻烦的,只不过突然蹦出个大妖,也不知来路,世崇道人就派他过来打探一下。
如若是善良之辈,不残害生灵,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但要是为非作歹,为恶一方,那就施手除之。
大妖可不是一些随意打杀的小精怪,道行高深不说,牵连的也广,保不准背后有什么大能。
……
酒足饭饱,正准备起身,就听‘叮叮当当’作响,往下一看,却是一个老和尚在化缘。
易凡一咧嘴:“有趣有趣,来了个大和尚。”
别看人外在,他看内里,这老和尚一身血气充足,浑身肌理结实,满面红花不显老态,更重要的是隐隐而出的佛光,足见其佛法高深。
摸了摸光头,拍了拍小张尘的脑袋:“饭也吃饱了,去看病吧。”
下了楼,就往外边走,就见那老和尚去了对面药铺,一个俊朗的青衫年轻人出来,塞过一两碎银放在钵盂里。
“施主心善,与我佛有缘。”
老和尚看也不看钵盂,笑眯眯的道:“听闻钱塘希宣赞乐善好施,给穷人治病,不收分文,救人无数,实在功德无量。”
年轻人赶紧还礼,道:“高僧美赞,这到了晌午,您要是不嫌弃,进屋吃食就行。”
老和尚摆摆头,笑道:“施主与我佛有缘,但您妇人,却不似善类,与我佛无缘,这饭吃了,怕是会害了贫僧性命。”
年轻人面色一滞,笑容有些勉强:“既然高僧不愿入内,那我就不多陪了。”
说罢,拱了拱手,转身离去。
老和尚叹了口气:“孽障啊孽障。”
忽地,耳边响起:“老和尚,你这就不地道了,人家白送你银子,你还骂人家娘子不是善类,这过河拆桥的太快了吧?”
老和尚眉头一皱,转过身就见一个小光头,先是一愣,却无结疤,眼中精光一闪:“不知道友有何高见?”
易凡嘿嘿一笑,摸了摸脑袋道:“高见到没有,只是想问问你,我可与佛有缘?”
老和尚摇摇头道:“施主虽修的是我佛门炼体妙法,但内里煞气冲天,魔心早就入体,这般凶戾,可就与佛无缘了。”
易凡一笑:“你这大和尚,巧舌如簧,我看做和尚屈才,不如去做讼师,给百姓伸冤岂不是功德无量?”
说罢,不再理他,带着小张尘入内,张边南赶紧跟上,不敢多言。
人了内,就见方才那年轻人正在高高的柜台后抓药,不时提点学徒,一派忙碌。
“人呢,一家药铺,就没一个人接待么?”
易凡大大咧咧的那一站,扯着嗓子就喊:“再不来,大爷我可是要骂人的。”
室内一静,旋即哄堂大笑,一个小娃娃,带着两个小娃娃,这般说话,倒是稀罕。
年轻人无奈的苦笑,走了出来,拱手道:“小兄弟,不知有何贵干?”
易凡面上有些过不去,翻了翻眼皮:“来药铺,能干什么?”
“那你是要看病,还是要抓药?”
“看病。”
易凡把小张尘往前面一推,指了指道:“他得了病,你给看看。”
年轻人见着是乞儿,略有诧异,但也无他意,点点头道:“请跟我来。”
引入了里间小阁,让小张尘坐下,旋即把脉,片刻后若有所思,看了眼易凡,拿起毛笔在一张纸上抒写。
旋即,吹了吹纸张,递了过去,道:“不是什么大病,身子体弱,只需保养就行。”
易凡不满道:“就这些?”
年轻人一愣,点点头:“嗯,还需注意,不能得了风寒,否则小病成大病,那就麻烦了。”
“还有呢?”
“没有了。”
易凡大怒,拍着桌子道:“你这庸医,就看出这些?”
易凡把衣袖撸起,露出小胳膊,跳上板凳,一把抓起年轻人衣领,恶狠狠地道:“你今儿要不治好他,定要砸了你这破药铺。”
里间一静,众目看来,满面愕然,谁曾想,一个齐腰大的孩童,居然这般霸道?
这不是看病来的,这是故意找茬的。
众人心中明白,顿时怒目而视,义愤填膺,纷纷喝骂,几个学徒更是撸起衣袖,就要进小阁,胖揍一顿这嚣张的小子。
年轻人苦笑,摆了摆手,让学徒退下,看着易凡道:“这位小兄弟,有话好好说,你先把手放开,容我再看看。”
易凡把手放开,哼哼的道:“算你识相。”
年轻人摇摇头,坐下深呼吸一口气,拍了拍小张尘的手:“别怕。”
小张尘小心的看了眼易凡,咬着嘴唇,不说话,任由年轻人号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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