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三章 诗云溱洧-《谁主君心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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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叹了口气:"是吗?我以为你忘了我这个人。"
"皇阿玛对我说过:'你要是真为小月好,就把她忘掉。'这么多年我也曾想忘掉你,却忘不掉。"我抬头看着胤禛的眼睛,他的眼睛里只有我一个人:"我也忘不掉你。胤禛……"我又低头埋首在他怀中,轻声唤着他的名字。胤禛猛然低头吻我,盘起的长发散落开来,玉簪子落在地上碎成两截。我侧过脸,避开他的吻,值钱的东西就这么完蛋了,多可惜。胤禛顺势把我按倒在榻上,新换上旗装的盘扣被他扯脱。
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衣襟:"这大白天的。"
胤禛拨开我的手,继续解着我的衣扣:"《溱洧》有云:'溱与洧,方涣涣兮。士与女,方秉蕳兮。女曰观乎?士曰既且。且往观乎?洧之外,洵汙且乐。维士与女,伊其相谑,赠之以勺药。'白天有什么不可以。"
我上身一凉,嗔道:"那朱子痛骂'此淫奔者自叙之解'。"胤禛轻吻着我,埋首在我颈间道:"淫奔又如何了?孔大圣人还是如此来的呢。"我哼了声,用手去扯他衣衫上的扣子。猛地一用力扣子也飞了,他那件衣料上乘做工考究的朝服便与我的衣服的命运相同了。胤禛吃吃笑着:"女曰观乎,果然不假。"
阳光灿烂明媚,落在被扔在一旁的衣衫上,黄灿灿地显得是那么亮眼。
我们俩都换过了件衣服,胤禛继续开始办公,我则坐在他对面看书。高无庸进来低声问道:"皇上,陈小姐的事要不要记档?昨儿皇上也没吩咐过。"我心里一阵反感,这些太监倒是在免费看戏了。自己感觉就像是用来做实验的老鼠,什么时候合笼都要记录一笔。胤禛看了我一眼,我摇摇头:"不用麻烦了。"
胤禛问道:"要是你有了呢?"我淡淡一笑:"我不会再有的。"胤禛闻言脸色一白:"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"这里安上了此时尚属罕见的玻璃,望着窗外院中的几盆兰花,我说道:"上次流产之后我没有好好调养,不可能再怀孕了。雅逊曾经想医好我,被我拒绝了。当时没想着能再和你见面。"
"我传太医给你看一看。"胤禛显然很急切,我同样也拒绝了他:"算了,我不想要个孩子。孩子出生在皇家,也许是最大的不幸。"胤禛叹了口气,没有再坚持,继续他的工作。也许这一路走来他也累了倦了,知道这出生于皇家的无奈和痛苦。他现在也无需担心子嗣的问题,至于继承人,他心里怕是有数了吧。
我坐在一旁,继续研究我的《几何原本》,翻来覆去还是那些内容,索性把书扔到一旁。胤禛刚好停笔休息笑着道:"皇阿玛可是十分喜欢这《几何原本》,要看懂不容易,你翻翻就看明白了?"我走过去给他揉手,用毛笔写字很累的:"差不多吧。"
"你就那么敢夸海口,我当年学也是费了不少脑子。"
"呵呵,"我干笑了两声,"我小时候和传教士学过。在很早的时候,欧罗巴有个很有名的圣贤,在他学堂的大门上写下了'不懂几何者免进',所以他们洋人很重视几何学。"
"他们洋人的历史不比我们短,只是走的路不同。就像他们的绘画,人的脸上都有黑糊糊的一块,也没有什么意境可言。他们说好,我们未必认为好,我们认为好的东西,他们也未必认为是好的。"只是多少年后,西方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不被认为是不好的。
"可是很多年以后就会变了。"我望着窗外,"十三说人会变的,我其实就变了。变得不那么执著,很多事情都不想去计较太多。"其实胤禛也变了,他变得日益威严让人生畏,不再是当年那个的四爷了。
"十三弟他又何尝不是变了,看着他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模样,我常常会想,这是当年那个跟着我读书习武的小十三吗?"我回望着胤禛,看着他黯然的神色,我一笑:"别难过了,所谓有得有失嘛。我们得到些什么,同时也会失去些什么。"
"其实你很有慧根,却不知怎的与佛无缘。"胤禛笑了笑,把我拉进怀里,拿过一张纸,"来,写几个字让我看看。"我迟疑了一下:"还是不要了吧,你会不高兴的。"胤禛却把手中的朱笔递给我:"我不会的。"
我只好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,就这三个字写得最为熟练。胤禛看着我写完:"你怎么改练瘦金了呢?我不是让你临董香光的嘛。"我握着朱笔,继续默写宋徽宗的《秾芳诗帖》,用这笔墨写字可是他的特权,不好好享受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:"我写不来董香光,写魏碑也还马马虎虎,就这瘦金体还写得凑合。"因为瘦金体挺拔风劲,最接近硬笔书写习惯。庞中华的硬笔就带了瘦金的风格,我中学的时候曾经练习过,写起这瘦金体来自然比较得心应手。
"宋徽宗的字融合褚薛两家之长,又得黄山谷的舒展,风骨遒美,屈铁断金。女子写这种字体的不多,偏偏你就挑了这个来写。你这'翠'字写得倒真有几分神韵。"
"那当然,我练了很久了,喜欢这种风骨。"宋徽宗的书画值钱得很,可惜都从未亲眼见过。念及于此,我捅了捅他小声问道:"你这里有没有宋徽宗的真迹?也好让我开开眼嘛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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